雾沉半垒_

不可解的东西引起的敌意与迷恋是相当强烈的。

书摘8·九篇雪

我还曾在荆棘深处拾到过一方绸帕。

河岸边的缓坡上斜斜立着一座木头小屋,屋顶摇摆着细长茎干的野罂粟,那是爱情栖憩的地方。

我猜想他们的话语中哪一句在说草原和牛羊,哪一句在说星空和河流,哪一句是爱情,哪一句是告别,还有哪一句,是我……

倘我能用我的手,采集扎破我心的每一种尖锐明亮的颜色,拼出我在劳动中看过的,让我突然泪流不止的情景,再把它日日夜夜放在我生活的地方,让这道闪电,在我平庸的日子中逐渐简拙、钝化,终于有一天不再哽硌我的眼睛和心――那么,我便完成了表达。

好像它知道我们这样动荡的生活终究空劳无获。

在这个万事万物日益飞速进化的时代,当食物和爱情一样,也成为一种消遣时,真正的饥饿和孤独会不会因此而更加虚茫无际?

它移动在大自然浑然厚重的氛围中,不可调和。

八十六年,与晚霞熄灭在黄昏,与晨钟缠绵在清晨。在童年中滋生出青春,在爱情中一日日老去。

那种金黄灿烂是经历了生命的完全燃烧后的遗容,在黄梅雨季的泥泞中被蹂躏碾轧。

睛朗的,有明月的夜晚,天地之间灌注的则是清澈的液体。

阳光被万物反射,而月光是在被万物吸吮的。

我忍抑一种美好,领略另一种美好,深深隐藏着自己心中那些更为刻意一些的,更精心更富于美梦又更无希望的。

我自己太冷漠,什么都太无所谓,什么都不当回事。因此无法得到尊重和喜爱。我大约太懒,懒于积极地改变现状,懒于认真地生活和与人相处。我一直在等别人去慢慢发现我的好;我太被动了。我以为自己多了不起,别人若看不到我的好处就统统混蛋。打比方说,我上街从来不梳头,不洗脸,不摘尽全身的线头(在缝纫机上留下的),不擦皮鞋,不管裤子上有没有泥。自暴自弃一般。所以就没人爱我,所以我孤独,所以我活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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